又是一年槐花香

杜从娥

前两天的一个清晨，和先生遛弯儿，走到一处废弃工厂的围墙外，被一团团浓郁的花香所包围，下意识地深呼吸，贪婪地吮吸着它的香。

我知道，槐花开了！驻足，仰望，一棵开着花的槐树从围墙里探出半个腰身，把一树的洁白溢出墙外，惊艳了我的眼眸。树上的花儿啊，开得极其热闹，一堆堆，一串串，风一吹像浪漫灵动的风铃，挂在绿叶间。那是一种润白到极致的花朵啊！

槐花不仅长相可爱，香气迷人，还很美味。

小时候在老家，四月底到五月初是槐花芬芳的日子。空气中弥漫着槐花沁人心脾的幽香，我拽着姥姥，挎上姥爷编的荆条篮子，去房后的地堰旁摘槐花。那几棵槐树长得有一人多高，分支很多，槐花开得像一挂一挂的鞭炮一样。不用扒钩，站在石头上就能够到，边摘边往嘴里塞，一会儿就摘了白花花的一篮子。姥姥把捋下来的槐花洗净做成苦累。

飘着花香的苦累让拿着碗筷的我在灶火旁使劲地吞咽口水。时过境迁，又是一年槐花香，故乡的槐花香甜醇厚，而我再也吃不到姥姥做的槐花苦累了，但那浓浓的清香一直在我的心里飘荡。

槐花的诱惑，勾起了我对苦累的渴望。那日午后，先生用木棍和铁丝做了一个简单的铁钩长杆，因低位处的花儿早被人摘了去，我们的杆子也不够长，只能够到墙头上方的，走了半道街只摘了一点儿，虽不够吃一顿，也算解了馋。

许是天意，从不看朋友圈的我，无意看到好友在朋友圈晒槐花，立马打电话询问，朋友得知我喜吃槐花苦累，次日特意送来一大袋槐花。朋友告诉我，她做了槐花包子，两种，一素一肉，得到全家人一致好评。她还说，槐花还可以用水焯一下，捞出控干水分放入塑料袋，放进冰箱，随时想吃啥就可以做啥。但我此刻，只想吃苦累。

洁白的槐花里夹杂着一些嫩绿的叶子，看着就赏心悦目。把槐花放在大一点儿的簸箕里，择干净，用水反复冲洗几遍，然后再将淘洗干净的槐花捞在一个篦子上控水，等水分控得差不多了，再把槐花收入盆中。

我喜欢槐花特有的香气，所以没加任何调料，只加了一点盐，然后撒上适量面粉，边放边用手搅拌。依个人喜好，棒子面、白面都行，但一定要把握好量，这一步非常关键，面放多了苦累太干，放少了会有些发黏，影响口感，只有不干不湿，才能蒸出好吃的苦累。

将搅拌好的苦累放入蒸锅里蒸十几分钟，趁着这个空当，剥蒜捣泥调汁，放了点葱丝。锅盖还没掀开，一股清香就已经溢出。来不及把蒸熟的苦累倒入盆里，我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块，唇齿留香。

槐花苦累闻起来有花香，吃起来清香中透出微甜，鲜嫩、柔软却又筋道。一朵朵槐花上裹着薄薄的面粉，看起来晶莹剔透，白的花蕾，配上绿的葱丝，色香味俱全，是记忆中的味道。一碗槐花苦累胜过了山珍海味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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