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巧手剪窗花

□李忠勇

春节悄然走来，看到村里的人们进城赶年集、买年画、备年货的繁忙景象，我不禁想起当年母亲剪贴窗花为春节增添喜气的往事。

母亲没有上过学，大字不识一个，但心灵手巧，善于模仿自创，剪窗花就是她无师自通、独具匠心学创出来的一门手艺。

记得小时候，我家住在井陉县一个深山自然庄里，距村里有好几里路，最近的邻居也一里远。全家人对过春节都很期待和上心，每当过了腊月二十，母亲不仅张罗着扫房子、做豆腐、蒸年糕，还催我们快点买红纸剪窗花。

母亲学会剪窗花真不容易。她常年生活在闭塞的大山之中，只听鸟叫很少见人，以前从未见过窗花，村里也没有会剪窗花的人。自从我二哥上学领了课本后，母亲看到一年级课本上印的狗、猫、兔、牛、马、羊等动物，就萌生了将它们剪下来的想法。那时生活困难，纸张紧缺，她就用二哥写作业用过的废纸，对每个动物先琢磨如何折叠，再盘算从何处下剪，剪出来的动物发现不逼真又重新修剪，反复练剪。有一次，一个邻居哥哥来家串门，看到母亲用大剪刀剪纸不顺手，进城时专门买了一把小剪子送给母亲。母亲如获至宝，剪起纸来得心应手，心里可高兴啦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母亲经过刻苦练习，终于学会了剪纸，剪出的各种动物惟妙惟肖，栩栩如生。然后，她便用红纸剪，贴在窗户上，满窗生辉，真是太漂亮了！

母亲不满足，精益求精，不断追求改进，每年按十二生肖剪贴窗花，什么属相的年就剪贴以什么动物为主的窗花，还模仿着贴在家门上的“福”字和双“喜”字剪下来，企盼着家庭喜事连连、福气满满。每到除夕，我们兄弟几人负责在门上贴春联，母亲负责往窗户上贴窗花，简陋的屋子焕然一新，充满生气。

村里的乡亲们听说母亲会剪窗花，有来求教的她都会热心施教，有拿红纸来请她剪窗花的，她总是有求必应。

那时，我看着母亲剪贴窗花，只觉得好看，能烘托过年喜庆气氛，没有认识到这是一种传统文化。很多事往往都是失去了才知道其珍贵，母亲去世后，家里过年再也没有贴过窗花，尤其遗憾的是母亲剪的窗花没有保存下来。不过，井陉这个千年古县有不少剪纸艺人将传统剪纸艺术传承光大。看到他们的剪纸作品，我更加怀念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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