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远的思念

□　刘 萌

一场大雨，使燥热的天气变得凉爽起来，也勾起了我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在院子里乘凉的美好记忆。我小的时候，农村还没有空调，为了避暑有时候晚上就把被褥铺在板车上，在院子里睡，或者在屋顶睡。我还记得有一次，爷爷奶奶带着我爬到北屋房顶睡觉，一开始我还有点害怕，担心晚上睡着了不小心滚到地上。爷爷就安慰我说：“没事儿，不用怕，我和奶奶挡着你，让你在中间睡。”“北屋是有点高，睡着不踏实，孩子害怕，以后去小东屋房顶睡吧！”我记得奶奶这样说。后来在东屋屋顶睡，不但不害怕了，还觉得挺好玩。躺在房顶，看着星星，凉风习习，有点像现在的露营。

夏天，我们家还有一道专属的美食。奶奶是个非常节俭的人，每次吃完西瓜，西瓜皮都不让我们扔，晚饭时她会给我们做一道菜——炒西瓜皮。这个菜清爽可口，非常适合夏天吃。现在每次吃西瓜，我都会想起那道菜。

除此之外，我还怀念奶奶烙的大饼和摊的咸食。奶奶烙的大饼，比现在买的可好吃多了。我记得，奶奶在厨房烙饼，每烙出一张，我们几个小孩子就去抢着拿一块，然后在外面边玩边吃。现在想起来都是一种享受。奶奶摊咸食就更拿手了，这是大家都爱吃的稀罕东西，我还跟着奶奶去东边胡同磨过摊咸食用的豆面糊糊。奶奶每次摊完咸食，都会把最后一张留到锅里，用灶里的余火烤着，下午半晌的时候就变成脆饼了，拿出来当零食吃，咬一口又香又脆，粮食的独有香味在口腔间回荡，这是我们的“下午茶”。后来我上警校期间，每次放短假回到老家，奶奶都会给我摊咸食。那几年她身体还比较好，还能做饭，我有幸又享了几年口福。

奶奶记忆力很好，她虽然没上过学，但是还能熟练地背诵一部分《三字经》。这是她小时候听大舅爷背书，无意间记住的。她老人家虽然不识字，但是会写自己的名字，而且写得还挺好。之前家里有个小石板，我见她在上面写过。翻盖新房后，院里种了一棵石榴树。有一次我回老家，正赶上石榴树开花，奶奶一高兴还给我打了一个关于石榴的谜语：“窗户里，窗户外，窗户外边一棵菜；又能吃，又能卖，又能送人，又能戴。”当时她眼睛里那深邃而又智慧的目光，仿佛能洞穿悠远的时空，至今令我记忆深刻。她还总跟我念叨：“小萌儿呀，你看咱家的房子盖得多好啊！”看着儿孙满堂，家里事业蒸蒸日上，那几年可能是奶奶最满足的时候吧。

奶奶一生勤劳节俭，善良朴素，又富于智慧。她虽然已经离我们远去，但依然会为我们照亮人生的道路。

（作者单位： 石家庄出监监狱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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